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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耳边的心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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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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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下楼还算早的,本来我想跟他分开下去,他却执意要跟我一起,还说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电梯里碰到的呗,我拗不过他,只好同意了。

这个小宴会厅里还没什么人,有三张桌子,几个乐手正在墙边演奏着悠扬的纯音乐。

“晓舞,兰奕,你们随便坐啊。” 班长招呼我们道,她倒是一点都没变,就头发长了。

我跟兰奕站在厅门口张望了一番,本来是想选最近的门边的这张桌子的,结果定睛一看,曾经的学习委员正坐在这张桌子旁边。以前就不算瘦的他,此刻已经俨然变成了一个胖子,我不由得为他绷着的衬衣扣子默哀了一番。

兰奕淡漠地瞟了他一眼,学习委员很快就挪开了目光,不跟他对视,即使过去了快十年,在学校被揍的阴影还是无法挥去吧,我这样想。

我跟着兰奕坐到了最里面的桌子边,我很快就跟旁边的女生聊了起来,兰奕一直没什么表情,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,只有几个男同学过来跟他打了句招呼,他都回得不咸不淡。

后头进来的人不知为何都自动自觉地避开了兰奕另一边的位置,直到最后一个进来的体育委员,由于只剩兰奕身旁的位置了,他才极不情愿地走过去坐了下来。

这是我们高中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聚会,其实也是因为大家都进入社会几年了,需要开始积攒人脉了吧。酒过三巡气氛就更热闹了起来,大家都端着酒杯走来走去,互相吹捧着。

我喝了几杯啤酒,兰奕也喝了一些啤酒,照理来说他应该是这里最受欢迎,最被巴结的对象才是,可是过来的人却寥寥无几,我觉得是因为他曾经给大家的印象太差,再加上现在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叫人看了害怕吧。

副班长从以前开始就很疯,几杯酒下肚后就从乐手手里抢过吉他弹了起来,弹得可真够难听的,蛋其他人都在起哄,我脸上笑着,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。

突然,一个身影窜到台上,抢过了吉他,定睛一看,竟然是兰奕,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,拿着筷子的手都不自觉地放下了。

只是背着吉他,兰奕就已经有魅力到无可救药了,他修长的手指上下翻飞,好听的音符就从他手指之间漏了出来,我听到有女生在嘀咕:“兰奕还跟当年一样帅啊。” “是啊,我好想重新认识他啊。”

他试了几下音后就弹了一首《玫瑰色的你》,声音极具磁性,仿佛变了个人似的,我极力克制自己的脸,不让自己露出太花痴的表情,但我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吧。

一曲终了,我感觉他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,又弹起了《i’m yours》,我的心一直跳得很快,总感觉他在弹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往我这边看,他…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…我不敢细想,我怕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,到头来却是镜花水月一场空。

他弹完后不带休息地弹起了《关于我爱你》,“你问过自己无数次,想放弃的,眼前全在这里”,他悠悠地唱道,每个字都直击我的心脏,我总是拒绝他,放弃他,可是他此刻却是这样活生生地在我面前,撩拨着我的心弦。

世界仿佛都安静了,我看不见别人,也听不见其他声音,只有兰奕,如此真实地在我眼前,一幕幕我们的交集在我眼前划过,我似乎都听到了我的心跳。

“我拥有的都是侥幸啊,我失去的,都是人生,因为你担心的是你自己”,他唱道,我有些提不上气,觉得大厅里缺氧得厉害。真是的!这只是歌词而已!为什么我要想这么多!为什么我要脑补这么多!

随着他稍稍仰头的几句“我爱你”的尾音终了,厅内寂静了两秒,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,副班长带头涌上前道:“没想到兰爷还有这本事,以前怎么没见你露几手。”

兰奕笑得随和道:“随便练的,今天即兴而已,没什么好炫耀的。” 见他这么一副好说话的样子,许多人都围了过去,劝他喝酒,找话题聊天。

就我还无动于衷地坐在原地,看着周围有些单身女同学发光的眼神,有些不痛快。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,我总觉得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脸的时候停顿了几秒,在我回望他时他却已经挪开了眼神。

我觉得心如乱麻,头也晕得厉害,呼吸都有些不畅,便推了椅子除了大厅去海边走走。

被海风一吹,我的脑子立刻清醒了许多,心跳也逐渐慢了下来。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,真是的,他弹他的琴,我在这里激动个什么劲,下面这么多女同学,指不定哪个就跟他看对眼了呢。

一想到他可能跟别人在一起,我就莫名地很生气,光是脑补他跟别人走在一起的画面,我就抓狂地想打人了,于是我忍不住踢了一脚,将脚底的沙子扬了起来。

我一个人在海边走了很久,身边只有海风和浪花拍打礁石的声音陪伴我。等我回到房间的时候房间里的灯是黑的,我还以为兰奕没回来,结果却陡然看见他一个人坐在窗边,看着外头的夜色,手里举着高脚杯,下头放着一瓶价格不菲的拉菲。

“怎么不开灯啊。” 我正要开灯,却听到他说了句“别”,本以为他心情不好,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眼里正漾着笑。

我坐到他身边,他伸出手臂搂着我道:“陪我看看夜景,就我跟你。” 我点点头,靠在他肩上,拿过他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红酒,香醇温厚。

我们静默了一会儿,他又倒了一杯酒,我抬眼看着他喝酒的样子,喉头上下滚动的样子让我的心跳加快了起来,这个人真是bug一般的存在,不管在做什么举手投足之间都能让我有点迷醉。

“嗯?” 他垂下眼帘,见我盯着他,不解地看着我,我嚅了嚅唇,很想问他今天晚上他唱的歌到底是随便挑的还是特意选的,可是半天我也没说出一个字,我害怕听到我不想听的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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